692 大牲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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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“在家宅着玩游戏,游泳健身。”孟庆非问道,“小吉,你玩游戏么?”

    拍摄节目的时候,有一集出门诊,一附院找护士长之类的人扮演患者,赵萌萌就被问懵逼了,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找寻“患者”说的事儿。

    真特么的!

    “有的!”吉翔很认真的说道。

    吉翔想到这里,脸上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当然,被踢到急诊科一辈子回不去做手术这件事不算。

    孟庆非笑眯眯的看着吉翔,没说话,把吉翔看的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当时赵萌萌的事儿还被以为笑谈。

    “我那时候就想啊,要是有一种既有耐力、又有速度、脾气还好,不管怎么使唤都不吭声。对了,还要吃得少,你都不知道过冬的时候那些大牲口到底吃多少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作为一只大牲口,该休息就休息,你要是真干不动了,你猜等着你的成语是什么?”孟庆非问道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患者很冷静,手并没有捂在脸上,挡住伤口,而是任由血流下来。

    孟庆非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,他哈哈一笑,“小吉啊,业务是业务,一点点来,还是要享受生活。话说,你可是标标准准的大牲口。”

    他很清楚孟庆非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好,那我回去休息了。”吉翔觉得今天收获满满。

    两人走在夜半的急诊科走廊里,急诊科特有的那种呕吐物、排泄物、血液、汗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的特殊味道。

    “要说效率高,马还是很厉害的,能拉能跑,但没什么持久力,干一会就累的不行。”

    自己亲眼目睹了孟庆非诊断的一系列过程,那可不是单纯的拿出手机上网看病。

    “怎么惨?”吉翔看了一眼孟庆非,完全没感觉到他哪里惨。

    难道孟老师开车的境界也已经到了别人觉察不到,过了很多年后勐然想起,才拍桉叫绝的地步?

    “要多注意休息,今天你在我这逗留的时间太长了。”孟庆非道,“你虽然年轻感受不到,要是不注意的话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可就惨喽。”

    今天的班运气似乎很差。

    不光是诊断了一个黑尿症的患者,还有对上网看病也有了新的认知。

    “你就说吧,这东西是好用,但脾气大,用起来也不顺手。”

    不可能吧。

    孟庆非要处理患者,并没有和吉翔多说,他来到患者面前,仔细看了一眼,“你这伤太复杂了

    他天上伤口的肉翻着,红色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,看起来相当吓人。

    难道说孟老师在跟自己开车?

    孟庆非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。

    这人……似乎有些问题,吉翔停住脚步,和孟庆非一起回去。

    吉翔开始把孟庆非的话回忆了一遍,依旧没找到开车的位置在哪。

    “卸磨杀驴。”吉翔顺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小时候家在农村,干活要大牲口。牛啊、马啊、驴啊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哪种大牲口都有问题,牛这玩意力气大耐力足,能干很重的活但它干活慢吞吞的,效率并不高。”

    孟庆非也只说到这里,看了一眼吉翔,抬手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受伤了?被打的?”孟庆非把吉翔扔到一边问道。

    孟庆非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吉翔。

    “回去早点休息。”孟庆非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,话音刚落,转角走过来一个人,满脸血,脸上有一道7-8的伤口。

    吉翔摇头。

    “知道就好。走,送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上网看病看出了新境界?

    的确像孟庆非说得那样,摘花取叶都是武器,自己从前太拘泥了。

    吉翔有些迷茫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在医院,在急诊科,就这幅样子能把走夜路的人吓出心梗。

    “孟老师,您下班都干嘛?”吉翔问道。

    时间已经不早了,孟庆非很舒心的抻了个懒腰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孟庆非孟老师么,比赵萌萌高了几个大境界。

    孟庆非孟老师有自己的逻辑。

    吉翔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回去睡觉吧。”孟庆非道,“我明天下班屁事没有,你还要做手术、写病历。”

    “不玩游戏,不找女朋友,你活着有什么乐趣么?真以为自己是大牲口?”

    不过孟庆非心里有数,这种患者直接扔去整形科缝一下就行,和自己没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吉翔也笑了,是这样么?

    吉翔想起了活着,以及余华最后写的那段对话。

    “驴子是个好家伙,速度、耐力都适中,在牛马之间,用起来顺手的很。可这玩意脾气太大,懂不懂就发脾气,每天回圈前还要找一个空场让它可劲打滚。”